查看原文
其他

新年走近残障融合实验室团队 | 鲍心吟:逃离竞赛,走向八分人生之外的原野

残障融合实验室 残障融合实验室
2024-08-23

图:元旦前夕,心吟为乐平的大家制作热红酒


2022年是心吟人生的转折点,研究生毕业,从南方迁移北方,开启工作,接触新的人......最重要的是,心吟成为了残障融合实验室中的一员。在实验室半年的时间,使心吟最有成就感的事情,是和这里的每一位同事都建立起了链接,并融入其中。


去年11月9日,是心吟在残障融合实验室转正的日子,实验室内部都开玩笑称呼她为“小火同学”。心吟姓「鲍」,是不多见的姓氏,早在高中时期,就出现了抱(鲍)薪(心)救火的谐音梗,甚至有同学直接亲切地叫她“抱抱”(鲍鲍)。


这是一个让我成为自己的机会









本科毕业于东南大学交通工程茅以升班,在这个赛道上,心吟一直属于是优等生。大三的时候,她选择跨专业考研,考艺术生学设计。有身边的朋友很不理解,明明已经掌握了未来职业道路上的优质资源,为什么要推倒重来?


三年后,当学设计的同学们都纷纷渴求入职互联网大厂时,心吟却对公益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甚至申请博士的研究计划也是与公益宣传相关的。


虽然无法阐述自己与主流社会之间的距离,但是心吟一直以来都知道,那种看上去8分的理想生活,并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

来实验室工作之前的日子,心吟正面临着硕士毕业该何去何从的迷茫,再加上当时南方疫情成灾,一直封控在宿舍里出不去进不来,生活就像陷入了一种停滞的状态,让人看不到希望。


图:22年春天,宿舍盆栽的生长历程


于是,心吟网购了简易的DIY盆栽,在宿舍的窗台上开始修篱种菊起来。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先给窗台上的花花草草拍照记录,看着它们在阳光和水分的滋养下,不受任何干扰的自然生长;她还手工泡了梅子酒,看着梅子酒的颜色由浅变深,这个过程与外界、与自己毫无关联。


心吟把植物生长比作进行中的“生”,梅子泡成酒比作进行中的“死”,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化,让她有了强烈的感受和极大的安慰。


不擅长出门社交,心吟就通过种花、泡酒、下厨,看书、弹吉他等可以独立完成的事情中,重新获取能量,让原本一潭死水的生活再次恢复生机。


图:刚泡下的梅子酒


4月末,心吟在公众号上看到了残障融合实验室的招聘,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简历,没想到,冥冥之中竟是一场双向奔赴。


就像心吟所说的:“来实验室对我来说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,因为之前做了很多努力,想要勉强去做别人在做的事情,但是那些尝试是不成功的。最后,我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这是一个让我成为自己的机会。”


在心吟看来,与其纠结到底要不要沿着8分人生的轨道走下去,不如干脆不要这个分数。


行动微小,也是改变









初来乍到实验室时,心吟觉得像是走进了一个乌托邦,她一直以来所排斥的权力关系、虚与委蛇的表面工夫,基本在这里是看不到的,在情绪方面上狠狠的被治愈了。


在工作方面,心吟也是第一次走出舒适圈、去和团队配合、做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。特别是在实验室的商务担当,实干派的Sally的带动和影响下,心吟觉得被包容、被看见,甚至在Sally的引领下,自己可以成为更好的人。


无论是海报设计,还是活动现场,Sally每次都会注重展示心吟的工作成果,Sally的举动让心吟感到自己的努力是真实的,是重要的,而不是一直处在团队当中边缘化、辅助的角色。


除了Sally,心吟遇见的第一个同事就是张炜军。炜军是个视力障碍者,因为顾虑到炜军看不到自己的微笑,所以,她二话没说就和炜军以握手的方式,相互打了个招呼。


图:实验室开放日,心吟和炜军表演弹唱,背后是心吟设计的海报


随着在工作中和炜军有了更多的相处之后,从小心翼翼到现在能够自如相处,两个人相处方式也更加的无障碍,心吟说:“人在思想上是自由的,感官上的差异并不能,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去认识和感受事情的本质。”


说起来,心吟第一次对残障人士有所接触,是上小学时,教二胡的老师患有小儿麻痹症,一条腿不是特别方便,需要拄拐。在心吟看来,拉二胡又不用腿,所以那只是老师的一个身体特征,并不是个问题。


唯一为“残障”感到不快时,是心吟作为导师的答辩助理,去旁听大四学生的毕业答辩。其中一位听力障碍的学妹,在答辩时吐字不清,在场的一位导师当众询问她的残障情况,甚至问她的爸爸妈妈有没有再生一个孩子?


图:实验室录制视频


听到如此离谱的问题,心吟在旁边握紧了拳头,并在心里为学妹打抱不平。事后,她主动的在微信上说了许多鼓励学妹的话。心吟表示,尽管可能自己的话对学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,但是如果不做些什么,自己会过意不去。


心吟提到,在高中的课本上,她读到杨绛写的《老王》——老王是一个三轮车夫,后来,他病死了,杨绛作为作者,为“老王”的离开感到非常难过,这种难过是来自“一个幸运的人对不幸者的愧怍”。


而心吟觉得自己作为在生活中的“幸运者”,有些事情和责任是必须要背负的。她无法将视线从这些事情移开,所以要行动起来为之改变,哪怕自己的行动是微小的。


图:在北京的阳台小花园


那些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









对于残障话题,心吟会主动去搜寻一些相关的书籍,去了解相关的知识理论。令她疑惑的是,残障领域并没有像女性主义一样,有波伏娃的《第二性》这样的启蒙读物。


唯一有所收获的残障领域的读物,却来自于史铁生,继而让心吟对「残障」与「创作」的关系,产生了思考。同时,她认为,目前整个社会的包容度还是不够,大家对于一些边缘群体的声音,常常不想听或者不理解。


而在实验室工作的这段时间里,心吟发现,人与人的链接并非是那种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的状态,哪怕彼此没有见过面,但是真的就可以通过一场线下活动把很多人聚集起来,有残障、非残障的伙伴,有不同行业的人,也有关注「残障」议题,以及没那么关注这个话题的人。大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,当下的快乐全都是真实的、可及的。


正是这种感动,让心吟想通过创作的这根脉络,引发出一些残障人士的声音,那些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。


图:研究生期间,心吟制作的采访工具包


心吟联想到自己在做毕业设计的时候,做了很多的采访和工作坊,其实与人沟通这件事是复杂的。但是,在所学的设计领域里面,这种方法叫做参与式设计,是自己所认同的一种价值观。


心吟解释说:“普通的设计师在设计一个产品时,会假定用户想要什么,但是参与式设计是让用户一起共创设计,让用户来决定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
这种理念在残障领域,就如同“没有我们的参与,就不要做与我们相关的决定。”心吟希望在2023年能够和残障伙伴建立更深的链接,以彼此平等的方式,去聊一聊这个有意思的世界。


  文章:洛 因

配图:心 吟

排版:洛 因

审核:Sally

成立于2010年11月的乐平公益基金会,由中国著名的学者、企业家和社会创新人士共同发起,致力于共建一个包容发展的社会,增加弱势群体的福利,让人人享有平等发展的权利。


残障融合实验室由乐平公益基金会于2021年发起成立,致力与优化提升残障人士福祉的利益相关方携手,作为知识、经验和资源的枢纽在行动者之间建立网络,通过虚拟实验室与实体实验室,围绕残障人士的就业、社交和出行三个方向,来探求共益的解决方案,并以专业化服务推动残障人士更好地参与到社会活动中。

继续滑动看下一个
残障融合实验室
向上滑动看下一个

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

文章有问题?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